《骆驼祥子》中描写天热的句子有哪些55句精选

发布时间:2023-09-29 15:07:17 主题

《骆驼祥子》中描写天热的句子有哪些

1、走吧,就是一时卖不出骆驼去,似乎也没大关系了;先到城里再说,祥子渴望再看见城市,虽然那里没有父母亲戚,没有任何财产,可是那到底是祥子的家,全个的城都是祥子的家,一到那里祥子就有办法。

2、爱与不爱,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、"情种"只生在大富之家。

3、夜还很黑,空中有些湿冷的雾气,心中更觉得渺茫。

4、为金钱而工作的,怕遇到更多的金钱,忠诚不立在金钱上。

5、难堪渐渐变为羞恼,祥子的火也上来了;祥子们瞪祥子,祥子也瞪祥子们。

6、“四外什么也看不见,就好像全世界的黑暗都bai在等着他似的,由黑暗中迈步,再走入黑暗中;身后跟着那不声不响的骆驼。”

7、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,撕碎了店户的布幌,揭净了墙上的报单,遮昏了太阳,唱着,叫着,吼着,回荡着!忽然直驰,象惊狂了的大精灵,扯天扯地的疾走;忽然慌乱,四面八方的乱卷,象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;忽然横扫,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,扭折了树枝,吹掀了屋瓦,撞断了电线...

8、最伟大的牺牲是忍辱,最伟大的忍辱是反抗。

9、生活如酒,或芳香,或浓烈,或馥郁,或清淡,因为诚信,它变得醇厚;生活如歌,或高昂,或低沉,或悲戚,或欢快,因为诚信,它变得悦耳;生活如画,或明丽,或黯淡,或素雅,或浓艳,因为诚信,它变得美丽。

10、洋车都打开了布棚,连上的铜活闪着黄光。便道上的骆驼缓慢稳当地走着,街心中汽车电车疾驰,地上来往着人马,天上飞着白鸽,整个老城处处动中有静,乱得痛快,静得痛快,一片声音,万种生活,都覆刚走了几步,他觉到一点凉风,就象在极热的屋里由门缝进来一点凉气似的。

11、一进园门,就有个男孩子粘上我了。祥子大约十一、二岁,穿着红背心、蓝短裤,腰带耷拉着一截;浑身是土,像个小土地爷。毛茸茸的小平头,衬着一张白皙的小圆脸儿,使我联想到蒲公英。祥子像飞蛾见了火似的,在我身前身后转悠,伸着脖子看我的镁光灯。

12、祥子们自己可是不会跑,因为腿脚被钱赘的太沉重。

13、太阳西斜了,河上的老柳歪歪着,梢头挂着点金光。河水没有多少水,可是长着不少的绿藻,像一条油腻的长绿的带子,窄长,深绿,发出微腥的潮味。

14、云还没有铺满天,地上已经很黑,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变成了黑夜似的。风带着雨星,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,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。北边远处一个红闪,像把黑云掀开一块,露出一大片血似的。风小了,可是利飕有劲。使人颤抖。一阵这样的风过去,一切都不知怎么好似的,连柳树都惊疑不定地等着点什么。又一个闪,正在头上,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来,极硬的,砸起许多尘土,土里微带着雨气,几个大雨点砸在祥子的背上,祥子哆嗦了两下,雨点停了,黑云铺满了天。又一阵风,比以前的更厉害,柳枝横着飞,尘土往四下里去,雨道往下落,风,土,雨,混在一处,联成一片,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,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,辨不清哪是树,哪是地,哪是云,四面八方全乱,全响,全迷糊。风过去了,只剩下直的雨道,扯天扯地垂落,看不清一条条的,只是那么一片,一阵,地上射起无数的箭头,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。几分钟,天地已经分不开,空中的水往下倒,地上的水到处流,成了灰暗昏黄的,有时又白亮亮的,一个水世界。

15、枝条一动也懒得动,无精打采地低垂着.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,干巴巴地发着白光.

16、温暖的阳光在湖面上闪动,山林里最后一批红叶还傲然挺立在枝头,鲜红和碧绿,这并不调和的色调,组成了别具一格的冬景。有时,一阵风吹来,没有了叶子的枝条,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音,也会使人产生一种萧索悲凉的感觉。可是你再看看那些枝条,新生的嫩芽早已孕育起来了,

17、刚上好了雨布,又是一阵风,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。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,夹杂着腥臊的干土,似凉又热;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,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,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,一切都惊慌失措。车夫急着上雨布,铺户忙着收幌子,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,行路的加紧往前奔。又一阵风。风过去,街上的幌子,小摊,行人,仿佛都被风卷走了,全不见了,只剩下柳枝随着风狂舞。

18、祥子出了曹宅,大概有十一点左右吧,正是冬季一天里最可爱的时候。这一天特别的晴美,蓝天上没有一点云,日光从干冷的空气中射下,使人感到一些爽快的暖气。鸡鸣犬吠,和小贩们的吆喝声,都能传达得很快,隔着街能听到些响亮清脆的声儿,像从天上落下的鹤唳。

19、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,揣起保单,拉起车,几乎要哭出来。拉到个僻静地方,细细端详自己的车,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的脸!越看越可爱,就是那不尽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,因为已经是自己的车了。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,祥子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脚垫儿上,看着车把上的发亮的黄铜喇叭。祥子忽然想起来,今年是二十二岁。因为父母死得早,祥子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。自从到城里来,祥子没过一次生日。好吧,今天买上了新车,就算是生日吧,人的也是车的,好记,而且车既是自己的心血,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的地方。

20、这一来,倒吓我一跳,仰头一看,一个十二、三岁的女孩子,高高地坐在一枝树杈上,手里还拿着一只口琴,正准备吹哩。她穿着火红色的绒绒衣,套一条豆绿色的郸裙子。两只穿着力士鞋的小脚悬空的搭拉着,怪自在的。她那梳着小辫子的脑袋歪倚在右肩头上,水灵灵的大眼睛向我玩皮地眨巴着,鼻子略显有些上翘,显露出一副淘气相。只要你一看见她,就会从心眼里喜欢她。

21、云还没铺满天,地上已经很黑,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变成了黑夜似的。风带着雨星,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,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。北边远处一个红闪,像把黑云掀开一块,露出一大片血似的。风小了,可是利飕有劲,使人颤抖。一阵这样的风过去,一切都不知怎么好似的,连柳树都惊疑不定地等着点什么。又一个闪,正在头上,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来,极硬的,砸起许多尘土,土里微带着雨气。几个大雨点砸在祥子的背上,他哆嗦了两下。雨点停了,黑云铺满了天。又一阵风,比以前的更厉害,柳枝横着飞,尘土往四下里走,雨道往下落;风,土,雨,混在一起,联成一片,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,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,辨不清哪是树,哪是地,哪是云,四面八方全乱,全响,全迷糊。风过去了,只剩下直的雨道,扯天扯底地垂落,看不清一条条的,只是那么一片,一阵,地上射起无数的箭头,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。几分钟,天地已经分不开,空中的水往下倒,地上的水到处流,成了灰暗昏黄的,有时又白亮亮的,一个水世界。

22、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,跟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,结成一片毒恶的灰沙阵,烫着行人的脸.

23、祥子又恢复了祥子的静默寡言。一声不出的,祥子吃,祥子喝,祥子掏坏。言语是人类彼此交换意见与传达感情的,祥子没有意见,没了希望,说话干吗呢?除了讲价儿,祥子一天到晚老闭着口;口似乎专为吃饭喝茶与吸烟预备的。连喝醉了祥子都不出声,祥子会坐在僻静的地方去哭。几乎每次喝醉祥子必到小福子吊死的树林里去落泪;哭完,祥子就在白房子里住下。酒醒过来,钱净了手,身上中了病。祥子并不后悔;假若祥子也有后悔的时候,祥子是后悔当初祥子干吗那么要强,那么谨慎,那么老实。该后悔的全过去了,现在没有了可悔的事。

24、弓子软得颤悠颤悠的,连车把都微微的动弹;车箱是那么亮,垫子是那么白,喇叭是那么响。

25、处处干燥,处处烫手,处处憋闷,整个老城像烧透了的砖窑,使人喘不过气来.

26、只有懂得生活的人,才能领略到腊梅顶风寒霜,那诱人的清香意味悠长;只有懂得关爱的人,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美丽,那快乐的心情幸福激荡;只有经过不懈努力的人,才深深知道幸福来之不易。祝您在春节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举杯高吭幸福日子万年长!

27、人在社會中的生活,受着社會的制约。祥子的道路,是由祥子所处的社會环境,祥子所属的社會地位,祥子与社會的各种联系决定的。祥子的形象,是在当时那个黑暗社會的生活画面上,在祥子与各种社會力量的复杂关系中凸现出来的。祥子的悲剧,主要是祥子所生活的那个社會的产物。

28、当日烈到人不能忍受的程度,祥子还不得不拉车挣钱;当雨暴到人不能行走的程度,祥子还不得不在雨中挣命。

29、骆驼祥子文章描写雨的片段:风过去了,只剩下直的雨道,只是那么一片,一阵,地上射起无数的剑头,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,几分钟,天地间也分不开,空中的水往下倒,地下的水到处流,成了灰暗昏黄的,有时又白亮亮的一个水世界,把下雨的情景描写得惟妙惟肖

30、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,撕碎了店户的布幌,揭净了墙上的报单,遮昏了太阳,唱着,叫着,吼着,回荡着;忽然直弛,像惊狂了的大精灵,扯天扯地的疾走;忽然慌乱,四面八方的乱卷,像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;忽然横扫,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,扭折了树枝,吹掀了屋瓦,撞断了电线;

《骆驼祥子》中描写天热的句子有哪些

31、她去了有一点钟。跑回来,她已喘得说不上来话。扶着桌子,她干嗽了半天才说出来:医生来一趟是十块钱,只是看看,并不管接生。接生是二十块。要是难产的话,得到医院去,那就得几十块了。“祥哥!你看怎办呢?!”祥子没办法,只好等着该死的就死吧!

32、好几次,祥子很想抽冷子闸住车,摔后头这小子一跤,但是祥子不敢,拉车的得到处忍气。

33、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,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

34、刚上好了雨布,又是一阵风,黑云滚似的已遮黑半边天。

35、祥子确乎有点像一棵树,坚壮,沉默,而又有生气。祥子有自己的打算,有些心眼,但不好向别人讲论。在洋车夫里,个人的委屈与困难是公众的话料,“车口儿”上,小茶馆中,大杂院里,每人报告着形容着或吵嚷着自己的事,而后这些事成为大家的财产,像民歌似的由一处传到一处。

36、还是热,心里可镇定多了。凉风,即使是一点点,也给了人们许多希望。几阵凉风过去,阳光不那么强了,一阵亮,一阵稍暗,仿佛有片飞沙在上面浮动似的。风忽然大起来,那半天没动的柳条像猛地得到什么可喜的事,飘洒地摇摆,枝条都像长出一截儿来。一阵风过去,天暗起来,灰尘全飞到半空。尘土落下一些,北面的天边出现了墨似的乌云。祥子身上没了汗,向北边看了一眼,把车停住,上了雨布,他晓得夏天的雨是说来就来,不容工夫的。

37、春,暖人心脾,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。”

38、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,夹杂着腥臊的干土,似凉又热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,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,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,一切都惊慌失措

39、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會中去,把高尚的理想撇开,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。

40、夜深了,多日的疲乏,与逃走的惊惧,使祥子身心全不舒服。

41、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.

42、希望使祥子快活,恐惧使祥子惊惶,祥子想睡,但睡不着,四肢像散了似的在一些干草上放着。什么响动也没有,只有天上的星伴着自己的心跳。。

43、可是有一天方大小姐叫祥子去给放进十块钱,祥子细细看了看那个小折子,上面有字,有小红印;通共,哼,也就有一小打手纸那么沉吧。

44、怎样过这个“双寿”呢?祥子有主意: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,绝对不能是个女的。最好是拉到前门,其次是东安市场。拉到了,祥子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,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。吃完,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;没有呢,就收车;这是生日!

45、萧索单调的冬季里,总是在盼望春天。盼望她的草长莺飞,丝绦拂堤,盼望她的千树琼花,碧波涟漪(yi),盼望她的兰馨蕙草,润物如酥;盼望她的春色满园,落红如雨。

46、祥子没有什么模样,使祥子可爱的是脸上的精神。头不很大,圆眼,肉鼻子,两条眉很短很粗,头上永远剃得发亮。腮上没有多余的肉,脖子可是几乎与头一边儿粗;脸上永远红扑扑的,特别亮的是颧骨与右耳之间一块不小的疤——小时候在树下睡觉,被驴啃了一口。祥子不甚注意祥子的模样,祥子爱自己的脸正如同祥子爱自己的身体,都那么结实硬棒;祥子把脸仿佛算在四肢之内,只要硬棒就好。是的,到城里以后,祥子还能头朝下,倒着立半天。这样立着,祥子觉得,祥子就很像一棵树,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。

47、那时候,祥子满心都是希望;现在,一肚子都是忧虑。

48、那辆车是祥子的一切挣扎与困苦的总结果与报酬,像身经百战的武士的一颗徽章。

49、如今,春季已到。春天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,古往今来人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的词语诗句来形容、赞美春天。春天,带给人生命力,带给人希望。

50、祥子不愿再走,不愿再看,更不愿再陪着她;祥子真想一下子跳下去,头朝下,砸破了冰,沉下去,像个死鱼似的冻在冰里。

51、经验是生活的肥料,有什么样的经验便变成什么样的人,在沙漠里养不出牡丹来。

52、雨下给富人,也下给穷人;下给义人,也下给不义的人。其实雨并不公道,因为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。

53、最使祥子苦恼的,是无法摆脱虎妞的纠缠。祥子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接受这种强加于祥子的关系,想方设法避开她。虽然比起大兵和特务,虎妞没有可以任意置祥子于死地的权力;祥子把接受虎妞的安排,看作是“投降”。在这件事上,祥子更加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力:“命是自己的,可是教别人管着。”这对于腐蚀祥子的生活意志,打破祥子的.生活愿望,从奋发有为到怀疑自己进而自甘堕落,起了比前面几次打击更为严重的作用。

54、她咽了口吐沫,把复杂的神气与情感似乎镇压下去,拿出点由刘四爷得来的外场劲儿,半恼半笑,假装不在乎的样子打了句哈哈。

55、在烈日和暴雨下  六月十五那天,天热得发了狂。太阳刚一出来,地上已经像下了火。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,使人觉得憋气。一点风也没有。祥子在院子里看了看那灰红的天,喝了瓢凉水就走出去。  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,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;枝条一动也懒得动,无精打采地低垂着。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,干巴巴地发着白光。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,跟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,结成一片毒恶的灰沙阵,烫着行人的脸。处处干燥,处处烫手,处处憋闷,整个老城像烧透了的砖窑,使人喘不过气来。狗趴在地上吐出红舌头,骡马的鼻孔张得特别大,小贩们不敢吆喝,柏油路晒化了,甚至于铺户门前的铜牌好像也要晒化。街上非常寂静,只有铜铁铺里发出使人焦躁的一些单调的丁丁当当。拉车的人们,只要今天还不至于挨饿,就懒得去张罗买卖:有的把车放在有些阴凉的地方,支起车棚,坐在车上打盹;有的钻进小茶馆去喝茶;有的根本没有拉出车来,只到街上看看有没有出车的可能。那些拉着买卖的,即使是最漂亮的小伙子,也居然甘于丢脸,不敢再跑,只低着头慢慢地走。每一口井都成了他们的救星,不管刚拉了几步,见井就奔过去,赶不上新⑦的水,就跟驴马同在水槽里灌一大气。还有的,因为中了暑,或是发痧,走着走着,一头栽到地上,永不起来。  祥子有些胆怯了。拉着空车走了几步,他觉出从脸到脚都被热气围着,连手背上都流了汗。可是见了座儿他还想拉,以为跑起来也许倒能有点风。他拉上了个买卖,把车拉起来,他才晓得天气的厉害已经到了不允许任何人工作的程度。一跑,就喘不上气来,而且嘴唇发焦,明明心里不渴,也见水就想喝。不跑呢,那毒花花的太阳把手和脊背都要晒裂。好歹拉到了地方,他的裤褂全裹在了身上。拿起芭蕉扇扇扇,没用,风是热。他已经不知喝了几气凉水,可是又跑到茶馆去。  两壶热茶喝下去,他心里安静了些。茶从嘴里进去,汗马上从身上出来,好像身子已经是空膛的,不会再储藏一点水分。他不敢再动了。  坐下了好久,他心里腻烦了。既不敢出去,又没事可作,他觉得天气仿佛成心跟他过不去。想出去,可是腿真懒得动,身上非常软,好像洗澡没洗痛快那样,汗虽然出了不少,心里还是不舒畅。又坐了会儿,他再也坐不住了,反正坐着也是出汗,不如爽性出去试试。  一出来,才晓得自己错了。天上的那层灰气已经散开,不很憋闷了,可是阳光也更厉害了:没人敢抬头看太阳在哪里,只觉得到处都闪眼,空中,屋顶上,墙壁上,地上,都白亮亮的,白里透着点红,从上至下整个地像一面极大的火镜,每一条光都像火镜的焦点,晒得东西要发火。在这个白光里,每一个颜色都刺目,每一个声响都难听,每一种气味都搀合着地上蒸发出来的腥臭。街上仿佛没了人,道路好像忽然加宽了许多,空旷而没有一点凉气,白花花的令人害怕。祥子不知怎么是好了,低着头,拉着车,慢腾腾地往前走,没有主意,没有目的,昏昏沉沉的,身上挂着一层粘汗,发着馊臭的味儿。走了会儿,脚心跟鞋袜粘在一块,好像踩着块湿泥,非常难过,本来不想再喝水,可是见了井不由得又过去灌了一气,不为解渴,似乎专为享受井水那点凉气,从口腔到胃里,忽然凉了一下,身上的毛孔猛地一收缩,打个冷战,非常舒服。喝完,他连连地打嗝,水要往上漾。  走一会儿,坐一会儿,他始终懒得张罗买卖。一直到了正午,他还觉不出饿来。想去照例地吃点什么,可是看见食物就要恶心。胃里差不多装满了各样的水,有时候里面会轻轻地响,像骡马喝完水那样,肚子里光光光地响动。  正在午后一点的时候,他又拉上个买卖。这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,又赶上这一夏里最热的一天。刚走了几步,他觉到一点凉风,就像在极热的屋里从门缝进来一点凉气似的。他不敢相信自己;看看路旁的柳枝,的确微微地动了两下。街上突然加多了人,铺子里的人争着往外跑,都攥着把蒲扇遮着头,四下里找。“有了凉风!有了凉风!凉风下来了!”大家都嚷着,几乎要跳起来。路旁的柳树忽然变成了天使似的,传达着上天的消息。“柳条儿动了!老天爷,多赏点凉风吧!”  还是热,心里可镇定多了。凉风,即使是一点点,也给了人们许多希望。几阵凉风过去,阳光不那么强了,一阵亮,一阵稍暗,仿佛有片飞沙在上面浮动似的。风忽然大起来,那半天没动的柳条像猛地得到什么可喜的事,飘洒地摇摆,枝条都像长出一截儿来。一阵风过去,天暗起来,灰尘全飞到半空。尘土落下一些,北面的天边出现了墨似的乌云。祥子身上没了汗,向北边看了一眼,把车停住,上了雨布,他晓得夏天的雨是说来就来,不容工夫的。  刚上好了雨布,又是一阵风,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。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,夹杂着腥臊的干土,似凉又热;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,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,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,一切都惊慌失措。车夫急着上雨布,铺户忙着收幌子,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,行路的加紧往前奔。又一阵风。风过去,街上的幌子,小摊,行人,仿佛都被风卷走了,全不见了,只剩下柳枝随着风狂舞。  云还没铺满天,地上已经很黑,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变成了黑夜似的。风带着雨星,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,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。北边远处一个红闪,像把黑云掀开一块,露出一大片血似的。风小了,可是利飕有劲,使人颤抖。一阵这样的风过去,一切都不知怎么好似的,连柳树都惊疑不定地等着点什么。又一个闪,正在头上,白亮亮的雨点紧跟  着落下来,极硬的,砸起许多尘土,土里微带着雨气。几个大雨点砸在祥子的背上,他哆嗦了两下。雨点停了,黑云铺满了天。又一阵风,比以前的更厉害,柳枝横着飞,尘土往四下里走,雨道往下落;风,土,雨,混在一起,联成一片,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,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,辨不清哪是树,哪是地,哪是云,四面八方全乱,全响,全迷糊。风过去了,只剩下直的雨道,扯天扯底地垂落,看不清一条条的,只是那么一片,一阵,地上射起无数的箭头,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。几分钟,天地已经分不开,空中的水往下倒,地上的水到处流,成了灰暗昏黄的,有时又白亮亮的,一个水世界。  祥子的衣服早已湿透,全身没有一点干松的地方;隔着草帽,他的头发已经全湿。地上的水过了脚面,湿裤子裹住他的腿,上面的雨直砸着他的头和背,横扫着他的脸。他不能抬头,不能睁眼,不能呼吸,不能迈步。他像要立定在水里,不知道哪是路,不晓得前后  左右都有什么,只觉得透骨凉的水往身上各处浇。他什么也不知道了,只茫茫地觉得心有点热气,耳边有一片雨声。他要把车放下,但是不知放在哪里好。想跑,水裹住他的腿。他就那么半死半活地,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前拽。坐车的仿佛死在了车上,一声不出地任凭车夫在水里挣命。  雨小了些,祥子微微直了直脊背,吐出一口气:“先生,避避再走吧!”  “快走!你把我扔在这儿算怎么回事?”坐车的跺着脚喊。  祥子真想硬把车放下,去找个地方避一避。可是,看看浑身上下都流水,他知道一站住就会哆嗦成一团。他咬上了牙,蹚着水,不管高低深浅地跑起来。刚跑出不远,天黑了一阵,紧跟着一亮,雨又迷住他的眼。  拉到了,坐车的连一个铜板也没多给。祥子没说什么,他已经顾不过命来。  雨住一会儿,又下一阵儿